“那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？”另一位着厚厚镜、看起来很年轻的研究员，鼓起勇气发问，语气中带着不服气的挑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里，”他的指尖准地在白板上不同的节，“你们的模型之所以失败，是必然的。因为从底层逻辑上就忽略了量纠缠态在温超导环境的退相效应。基础就错了，后续的一切修正都只是徒劳。而我的方案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汐屏住了呼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这种冷静到极致的、近乎冷酷的理，这种将所有因素、人世故彻底剥离，只留纯粹逻辑和效率考量的态度……这不就是……那篇同人里，那个被称为“Chen”的、掌控一切、不容置疑的支者吗？那个在办公室里用冰冷言语将“Designer      Cheng”的尊严碾碎的男人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呢？”Dante      甚至没有侧看他，只是轻描淡写地打断，语气淡漠得近乎残忍，“因为已经投了时间，就要继续拥抱一个注定失败的方向？教授，这是典型的沉没成本谬误。我以为，在座各位对基础的决策理论应该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实验室中央，如同风暴的中心，站着      Dante。但这绝不是她在纽约工作室里熟悉的那个      Dante。此刻的他，穿着一件熨帖的深衬衫，袖随意地卷至手肘，线条畅的小臂。领松开了两颗扣，一条暗红的领带松松垮垮地垂在颈间，平添了几分不羁的压迫。他面对着围在他周围、明显于劣势的六七位研究员和几位发花白的教授，神冷冽如寒星，姿态却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松弛。他单手撑在布满仪的实验台边缘，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激光笔，准地指向投影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复杂的三维模型。那光如同手术刀，准地剖开争论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她在工作室里看到的那个，会因为她一句随的夸奖而睛发亮、会小心翼翼试探她绪的年轻大男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室空气瞬间凝固，仿佛被了氧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说话。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被戳穿的难堪。

怔在原地，呼都仿佛被冻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Chen，你不能这么武断！”一位发花白、显然地位不低的教授皱紧眉，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焦虑，“我们的团队在这个方向上已经投了三个月的心血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Dante      仿佛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杂音，将激光笔随手扔在实验台上，发轻微的“嗒”声。他直起，双手西袋，目光缓慢而极压迫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、冰冷的弧度，像极了同人里那个掌控者审视猎时的嘲讽。“我的解决方案？”他轻轻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，“两周前，我已经提交了详细的替代路径模型和初步验证数据。当时，你们的反应是‘过于激’、‘缺乏可行论证’、‘理论推导大于实践价值’。”他顿了顿，神变得更加锐利，“现在，你们的实践碰了，又回来……寻求我的‘激’方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汐失神地注视着他挥洒公式的修长手指，注视着他那种近乎傲慢的、全然沉浸在自己逻辑世界里的专注神，注视着周围那些资深研究员和教授们脸上不甘、挫败却又无法反驳的复杂表。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、近距离地受到      Dante      准、冷冽、甚至可以说是……残忍的另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……某种纯粹的、速运转的智生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再理会众人，转走向后的巨大白板，拿起一支黑记号笔。笔尖划过光洁的白板，发一连串畅而急促的声响，一串串复杂的公式和结构图如同拥有生命般倾泻而，每一个符号、每一条曲线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和某种……冷酷的优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条路行不通，”他的声音平稳低沉，听不任何绪的起伏，却像淬了冰的钢针，轻易刺穿了周围焦灼的空气，“基于现有的迭代模型和实证数据，继续在这个方向上投，边际效益递减，且无法规避结构坍塌风险。这是浪费时间，也是浪费资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