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闵苦笑了一,“难真要我写一纸文书,证明你确实是被我扫地门,只有她膝可投?”
他伸手拭去她的泪,“乖,别哭。”她泪得更凶了。方才那个人是谁?这才该是他。她一变僵,她已经分不清了。也许明天一早醒来,她还是十四岁的自己。也许她仍旧对他颐指气使,这个结局是她自作聪明臆想来的,实际一切都不过是场梦。是的,她愿这是个梦。
多,那很多是什么,她不愿去回忆。
钟闵站起来,走到桌旁边。“你可以离开,可以去求证。”
她想起母亲白天的态度,心中如一把螺旋锥,直绞得面目全非。她连声音都是痛苦的,“没有用,有你施压,她仍不肯认我。”
“我不信……”章一喃喃地。两年前,他与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绝不是他三言两语这样简单。她往后退了一步,“我的妈妈,我了解的。那么多年,在最最心酸艰难的时候,她都没有抛我。一定是有原因的,一定是……我不信你,不信……”
他往前一步,站到她面前,语气非常温柔,仿佛是两年前,贴着脸问她,“你的要求我都满足,我的呢?”但隔着从中间往外晕染的灯光,隔着地上琉璃花般的破碎,他只是说,“明天就去找她吧,一切仍由你自己选择。我一向说话算话,唯一的一次,是非得已。”不知为什么,她突然间又了泪。也许是因为他终于肯放手还她自由,也许是哭得太多,泪故障不受控制。也许,本就是无缘无故的。他明明什么也没有,只是站在那,平淡地说来,连决定这个词都谈不上。一切开始得太快,也结束得太快,仿佛她还没有来得及真正的怎么样。
然而这一切竟都是真的。天亮时,他亲自送她。在车上,谁也没有说话,直到司机停了车,他看都没有看她,“去吧。”她了车,不回地往住宅区里走,她昨天才来过,因此被放了行。也不知走了有多久,隐约听见后有狗叫,连忙回过,就在转的那一刻,远远看见一辆黑汽车顺着住宅区外围路开走了。有人在问:“怎么哭了?”是一位老牵着条蝴蝶犬,原来是真有狗的。她有措手不及,“我怕狗。”那笑着说,“这么小的狗也怕吗?”她用手去揩泪,只是。
那狗其实是很可的,尤其是一对花哨的大耳朵。它冲她叫一声,摇摇尾巴,证明自己的纯良无害。老说:“这狗跟人一样,混熟了就好。来,你牵着吧。”说完要把项圈绳给她,狗也拿亮晶晶的睛瞅着她。她看着也觉得喜,就接过了。哪知它比外表看起来壮,撒开就往前跑,前爪刨,后爪蹬,仿佛不沾地的。这成了狗牵着她疯跑,她怕肚疼不敢跑太快,又不敢丢手,因此往后倾,边跑边拽。最后总算停来,还是因为它看见了另一条狗,立刻就要蹭上去,她只好握着绳,看两只
“至于你妈妈”,钟闵说,“我本不想谈她,不过没关系,因为这绝对是最后一次。章一,你一直很聪明,比两年前更甚,也难怪你会质疑。那个女人,你是否真的了解她?但我可以保证,绝没有过她。抛你投奔新生活的确是她本人的决定,而我,不过是给选项由她选择罢了。从始至终,她如此,你亦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