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宋允易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唷，谁啊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他值这个价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还记得妳以前说过什么吗？为了往上爬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握着通行令的手指微微发白，神还是盯着那些未解锁的纪录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靠，妳是认真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哈，异常？是你自己还是他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听不见电话那的声音，苏绯像是想再一次确认什么，「所以这是认真的，不是报复、不是策略，是……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不会真的……动了心吧，叶伊橙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反驳：「怎么可能是我？他本来就是我安排的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沉默了几秒，「呵，你什么时候把『个人』放决策逻辑里了？」语气淡淡，但每一个字都踩她的痛，「他到底是谁？妳要为他打破自己的游戏规则？能让妳宁愿『现在』还我这个人、动用我的权限，还不是为了设局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嗯。」叶伊橙说完，关掉通话，开始查看关于宋允易的数据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啧啧…」她把尾音拖得很长，吊足了叶伊橙胃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他不是哪尊大佛，这次也不是为了设局，只是……个人请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忽然冷声补了一句：

        接着屏幕上显示加密数据，叶伊橙只有观看权，无法侧录、改动或是拷贝，交易阁一向对数据安全近乎偏执，所有设备都得清场检查，没人能偷走一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明知这句话说，就再也捡不回那层防线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「可现在，妳连价值都不谈，连条件都不设。那这个人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接着是一阵静默，通讯那只传来键盘快速输的声音，几分钟后那个慵懒的语调才重新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闭了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原本想说另一句话，像平常那样用准语气带过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一声，「别错过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闭嘴，我只是要确认资料是否异常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还是说，妳不打算再把他当作工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没接话，只手指颤了颤，紧握住通行令。

        对面传来作鼠标的声音，想来是在翻阅宋允易的资料。

        很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连她自己，大概都还不肯承认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还以为你只会为了利益、为了计算来查报，……你是疯了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对面沉默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绯语气放缓，轻描淡写：

    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想不到有一天会听到你说这种话，但……这句话从你嘴里说来还有诚意的。」苏绯停顿了一，「你确定我欠你的人要现在用掉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盯着画面上那一列列未解锁的纪录，声音没一绪，「查一个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数据传过去了，那我们之间不欠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呵。」苏绯轻笑，「那妳嘛急着反驳？妳不是最玩语言模糊，让人自己猜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这种愿意为你押上命的傻不多见了……」就在叶伊橙准备开档前，苏绯忽然开，「以过来人、还算是朋友的分，奉劝妳一句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看来你走你心里的棋…可能，比你想象的更净，也更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哦？」对面声音语调上扬，似乎很兴趣。「你想查什么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苏绯无声叹了气，她不是没看来——叶伊橙这是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吧，等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揶揄，「我还以为你会等到我上那个位置才来跟我讨呢……想不到啊叶伊橙……你也会有这一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可嗓像堵住了，说不。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声音很轻，却没有犹疑：「他值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苏绯不语。

「不讲条件，这次用……你欠我的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一直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他是我……没算到的变数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要他从第一次赌局开始，所有场次记录，还有他每一场的参赛前授权纪录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们不能有，不能犹豫，不能有包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她才更不能退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绯又沉默几秒，慢慢压语调，「所以现在是怎样？把我们交易阁报中心搞成诊疗间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叶伊橙闭了闭，整理一呼，才又重新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看来你这次要设的局不小？我开始好奇他是哪尊大佛了，背景很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从没觉得妳有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我不该把什么都当筹码拿来安排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没听叶伊橙这样说过，哪怕只是模糊地松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已经没得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