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曲青泱的爸爸特别喜huan摄影,把小小的她抗在肩上,两个人都对着摄像tou笑得开心,他说记忆在无垠浮海里,藏在心里,调chu来总是需要契机,比如小时候在公园放飞风筝的某个午后,过了当天后,也许才能在几年乃至十几年后,看见空中翱翔的飞鸟,才会偶尔联想起那个午后,可假如你不曾抬tou,那段记忆就没了被提及的索引。可是影像和照片不一样――――他们是人生的超链接。是记忆这本书的简洁书签。
他能轻易想起在教堂,在神父面前亲吻妻zi的心qing,能快速的回忆起他忐忑不安,小心翼翼第一次抱起女儿的激动…………
他在时,家里每年都有数不清的画册,一切在他去世后戛然而止。
他亲手为自己拍留了遗照,猝不及防。他的死亡总要有个人承担,这个人不能是曲青泱。她告诉自己,记忆告诉她,然后她在九岁那年有了第一个同伙,且这个同伙永远站在她这一边,永远忠于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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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跟妈妈真是两个相反的xing格,一个杀伐果断,一个温婉熙和,心理医生不知dao跟她说了什么,才让犹豫了十几年的女人崩溃的在深夜翻开丈夫的相册,哭的压抑nei疚。
曲青泱最终还是同意了收拾行李――――不是搬家,是回国。
她不想让妈妈因为她痛苦。她长成什么样zi是她自己的决定。她不必gan到惭愧。
曲青泱不想看见妈妈对着死去的人忏悔她没有早日发现gan1预孩zi的心理成长,事实上曲青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。
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至纯至善的人,无论是谁,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,只是这个人人观之,监督的社会不允许存在,所以大多数的人会选择欺骗自己。
曲青泱认为她只是比别人坦诚一些。
她一直觉得研究心理学的人很矛盾,反复套话问chu他们那些嘴里所谓的心理创伤,日月支持,等人好不容易突破最后的防线倾诉时,他又说,好了,我们接xia来要治疗了。这个liu程好像必须包括二次伤害一样。所以曲青泱不喜huan去看病。
“你梦到了什么?”
“我看着他走了,朝他的背影大声喊,让他不要去,可他不听我的。”
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。
……
“然后他死了。”
“都是那些该死的动wu,它们把我爸爸骗过去,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。”
……
然后再次cui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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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醒。”
杜西伽拿着一个枝tou,把猕猴放chu来,曲青泱坐直,yan神惺忪,声音有些明显的暗哑,“我可以走了吗?”
“这么吵你也能睡着?”
杜西伽指的是回dang在房zi里绵延不绝的猴zi叫声,曲青泱站起来松了松僵ying的肩骨,诚实地说:“我听不见。”
她准备回去睡个懒觉,宿舍与泥土地的连接chu1是延长一米多的走廊,尽tou砌着一个shui漕,一旁的窗hu廊里放着乱七八糟的瓶zi,曲青泱走上走廊,偏tou,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小不丁的木凳zi上,半拉屁gu都悬空在外面,蜷曲的鬓发上的招笑着挂着一个泡泡。
“喂。”
男人回tou,是昨天那个自来熟。
“你回来了?”
这回曲青泱应了一声,眉骨蹙着,不确定的走近几步,看看盆里的衣服,对上那一脸莫名求夸奖又不好意思的俊秀脸庞,缓缓开kou。
“你洗错衣服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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